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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教授的话讲完了,台下掌雷动,我却仿佛在秋千上悠悠荡荡,不知如何把握好这秋千一样的人生
女子可爱,书也可爱,因为可爱,所以对待得小心翼翼,生怕因为疏忽而怠慢了他,生怕因为草率而失礼于他
难养而却心甘情愿地去养,去陪伴,去呵护,去珍惜
原来是可以如此善意的理解的呀
假如,灿烂即是花儿的快乐,那姹紫嫣红的日子,于当下,摘取最美的时间,装在回顾的信夹里,尘封,留藏
这纸沉香,能否会在落英缤纷的功夫,掩饰得意的泪液
不管你出身在何时在何地,家门口简直城市有一条河,纵然是一条很小的溪流,在孩子的心目中也是一条大河,不管未来你走到何处,想起它来十足都如在近前,由于那是一条魂牵梦萦的故土河
水是人命之源,有河的场合就有村镇,而这座村镇纵然再小,也是游子日思夜想的故土,精力休憩的殿堂
没人认识你,没人管你是笑是哭,真正的自由,真正的了无牵挂
信步走来,看当地的民居风格,看路边不认识的一棵树,看当地人的穿着打扮,感受他们的生活节奏、生活方式,甚至路边牵手走过的一对小恋人,揣摩他们此刻的心理,也是一件饶有兴味的事
在我眼里,他们是流动的风景,我欣赏着他们,感觉到一种隐秘、自得的快乐
流过一村又一村,透过路边的白小叶杨,纵目望去,草木绿意正浓,柔嫩中透出勃勃愤怒,这绿意越往高处越淡,渐渐地与碧蓝碧蓝的天际融在一道,大片大片的黄花就被牢牢地镶嵌在山谷中,而黄花犹如并不降服于表面绿色的牵制,这边超过一块那儿超过一块,连接地传扬着本人的天性和自在
这局面有如两条绿色的飘带,中央裹着一条黄花的飘带,跟着震动的山脉纠葛着、飘荡着
三条飘带从遥远从来集聚到我的眼睛里,我牵动着它们,它们也一齐牵动着我,牵着我的眼,牵着我的心,从来牵向远处
冬日的大雪,以大山特有的深情和豪迈,慢慢地掩饰那片荒凉的土地
从脚踝到膝盖到胸膛,只剩一双惊叹的眼睛,如白雪皑皑上的一只鸟,无垠地飞翔和张望
天堂的马车,逐渐驶近
我的媒婆姑奶想去逛县城,但苦于无人相送,更没人管饭
灵机一动,就想起当前正在撮合的一对男女
何不让小伙子前来接她去县城呢?于是就捎信说他的对象小红要去城里耍耍
次日,信一传到,小伙子赶着小马车殷勤来到,姑奶端坐其上,小伙子红着脸试探着问:“小红呢?”姑奶大大咧咧说道:“小红在县城十字街百货门市前等我们,她先走一步了
” 就这样,小半晌工夫到了县城,小伙在东关招呼姑奶吃了顿饭,站在十字街左等右等不见他的小红
姑奶平静地说:“天不早了,就到百货楼给你对象扯两身衣裳吧!”小伙子不敢怠慢,扯时按规矩又给媒婆姑奶扯了一身,姑奶半推半就,最终还是收下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不见小红的影
姑奶对心急如火的小伙说:“算了,可能是捎信人日子捎错了,不再追究了啦,往回折吧!”小伙子又领着姑奶到南关,喝了碗鸡蛋捞糟,吃了两个肉加馍返回村子
小伙子懊丧极了,俊美可人的小红没见着,倒招待了一顿贪得无厌的媒婆
他甩了几下响鞭,猛抽小黑驴,尽心尽力的小黑驴很委屈的长叫几声,悻悻赶路
而姑奶心里美滋滋的,毛头小伙子不耍戏你耍戏谁,等你俩拜过天地,小红钻进你的热被窝,你就把我这个媒婆忘了
又有一次,姑奶把新店村的一个小寡妇介绍给十里外西路井村的一个光棍汉
之美,双方都感激不尽
出嫁这一天,按家乡风俗,寡妇到男方必须是天黑后进村,但姑奶却要寡妇一方备好马车,一早出发
天哪,新店村到西路井村才十多里,最多两个小时就到,大上午进村,不是伤风败俗吗?但姑奶有她的小九九如意算盘:她让寡妇一方备上车,先往东走上三十里到陕州城溜逛一天,好吃好喝,再折回往西三十里进西路井村
这不,绕个大圈子就天黑了呢?!这一天颠颠簸簸,把小寡妇一方弄得哭笑不得,小寡妇也被颠得晕三倒四,成婚的喜悦荡然无存
说起乡村娶新媳妇,再贫穷,娶媳妇这一天总是要风光风光的
大人勒进裤带,几年前就开始攒钱
“我娃一辈子就这一回,无论如何不能丢人
”家乡人极看重面子,房屋再陈旧,门楼总是要盖得气派点,院墙总是要整齐点,因为这是面子,他们就是为了活面子的
这一天,还要看女方陪嫁的东西,越多越好,双方脸上都光彩
特别是男方家长——看我亲家多赏脸!其实是私下前两个月,男方给女方送的重彩礼换来的,但男方照样沾沾自喜——我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娶亲这一天,唢呐吹得震天价响,鞭炮噼噼啪啪如炒豆
新娘身着大红大绿的嫁衣,在左右两个压娇娃,前后四个伴娘的簇拥下走下马车
这时新郎倌被几个后生用墨汁在脸上画个眼镜和一张大嘴,看起来滑稽可笑
同时新郎的父母也要被画上一番,同时强迫其反穿衣服,跳一会儿忠字舞
引来哄堂大笑,更增加喜庆气氛
吃过饭,新郎新娘先拜天地,再拜父母,再拜七大姑八大姨,但不是白拜,司仪喊一声,做长辈要上贺礼的,或多或少,唱明亮响
这一年的腊月十九,比我高一年级的杏娃,就是那个智力低下五大三粗架着女生乱跑的杏娃,他的哥哥结婚
杏娃好久没有吃大肉块子白麦面馍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躲在一个闹中取静的角落,挑一筷子油辣子放在肉菜碗里,泡上馍吃得好香
母亲看着儿子的馋相,哭笑不得
这时严厉的父亲走过来拧着杏娃的耳朵说:“走,今个来了这么多亲戚,让你妈介绍介绍,以后在路上碰见了问候一声,也显得有礼式
”杏娃的母亲指点着亲戚挨个说:“这是你大舅,那是你二妗子,那是你小姑父,那是你姨表姐……”杏娃用舌头添着唇边的香味,只是点头,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差点把他母亲气昏过去——“球亲戚、×亲戚、不球不×不亲戚!”说完扬长而去
后来,这经典笑话飞快流传,杏娃一句大实话,成了四邻五乡的新闻人物了
按故乡的风俗,新媳妇娶来后,要让村中的年青人热热闹闹闹洞房,整整七个晚上,名曰“耍新媳妇”
文明的耍法有让新媳妇给来客点烟,有让小两口嘴中各啃一根烟,客人在中间点火柴,故意造闪失,让他们头碰头;有“马尾穿豆腐”,让新娘把一根红头绳从新郎的脖子穿进,经过前胸到腰部,最后到裤腿脚抽出,起先新娘不愿下手,各种鼓励话调皮话羞得新娘满脸通红无可奈何,推让再三不得不照办
还有“拍密电码”的,就是让新郎双手摸着新娘的乳头,不停的按,新郎嫌怪,被胆大的后生手捉手往内摸,新娘害羞低着头,摸得新娘两眼生泪,此节目结束,有经验结过婚的小伙子还要问新郎:“热梨好吃吗?” 在七十年代男女见面还脸红的乡间,这也是一种文化,是在一种近乎粗野中完成了异性最初的接触
还有唱革命歌曲的,多让新娘唱,还美其名曰:检验她那个村子革命文艺宣传水平
什么“红星闪闪放光彩”,什么“穿林海跨雪原”
笨一点的新娘只会唱《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什么爱情歌曲全无
恶作剧的后生常常把新婚床被夹些麦秸或酸枣刺,还有的趁混乱悄悄潜入婚床下,听半夜小两口的折腾,次日在集体干活场上出洋相
最可怕的是蒸馍,让新郎在最底层,做床垫,新娘趴在新郎身上,说是第二辈馍;这时胆大后生你推我,我推他,有人竟趴到新娘身上,摞一层,再摞一层,有时多达四五层
这样如此蒸馍,有一次,下湾村竟把一个新郎倌给压死了,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小伙子还没尝到那两性世界交融的甘美,就魂归九泉了,新娘寡妇一天当,哭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公社来人,把压在新娘身上的第三辈“馍辈”和最高一层的“馍辈”一同判刑达8年,其余“馍辈”刑事拘留,新年就在狱中度地,后来这档节目自动取消
进入腊月天,是乡村结婚的高潮,千把口人的村子,不下十来对,这样耍新媳妇的队伍,如经线子一样,一拨一拨又一拨
那时没有电视,这也是一种乡村娱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