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是年年有,可今年这段时间,半个月里,都发了三个这样的圣旨了。
府里的下人都称这样的女子着实为楷模,桐桐就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给压下去了。她想说生命无价的道理,可这么说出来,自己会显得很奇怪。
其实叫她疑惑的是,她脑子里会有那种跟时下的认知相左的认知。而叫她欣慰的又是,自己如果有这样的意识,是不是就说明总有一天,生命可贵的道理会被更多人所明白。
晚上陪着俩孩子,她倒是也开始早睡早起了。俩小子都不跟着奶嬷嬷睡了,进来跟她挤着。被窝里一边一个,还别说,夜里也睡的可踏实了。
早起盯着两人跑两圈,然后回来背书写字,一大早上就晃悠过去了。下午基本就是玩,她变着花样给孩子做吃的。
这次巡幸塞外去的时间也不长,不足一个月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皇上紧跟着册封了老八的生母为良嫔,虽然之后也册封了佟氏为贵妃,瓜尔佳氏为和嫔,但八爷的生母册封良嫔这个事,好似还在传递某种信号似得。
桐桐小声问自家爷:“是不是人家讨皇上的喜欢了?”
你家爷就那么不讨喜呀?
这人真是,明知道没这个意思。
别管啥意思,咱过好自家就行了,皇上的心思谁知道呢。他只扶着她往回走,“有没有叫太医诊平安脉?”这自来医不自医,也别只自己给自己调。
诊了!老张太医亲自来瞧的,“都好着呢。”嘴上应着,这不是还是急切的想知道皇上突然恩赏老八是为了什么嘛。
“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别急,你慢慢看着。
看什么?结果没几天,皇上说今年是皇太后六十整圣寿,得好好办。这差事给了老四,叫他整备进献的礼物。
桐桐似有所悟,便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真正该忙起来的反倒是给太后的寿礼,今年正式,比往年得多添五成才行。
再就是得进宫朝贺去呀!这可是个大事,皇上得率领宗亲勋贵、文武大臣给太后磕头贺寿。而桐桐这些孙辈的媳妇,属内命妇,得站在一边,给太后行大礼。太后打发了嬷嬷照顾老福晋们,也照顾有孕的小一辈,但不能说不来。
桐桐倒不是累,只是又恍惚了一下。她好似看见自己做了太后,气派比今日所见还盛!
这该死的梦,总是要用这些东西诱惑自己。
可真的坐在太后那个位子上就舒服了吗?
回去的马车上,她低声跟自家爷说,“孤家寡人,不过是个‘哀家’罢了,用这个诱惑我,哼!”她而带不屑,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有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没爷了,变成了哀家,我活个什么劲儿。”
嗣谒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许胡说八道!”什么死啊活的,没一点忌讳。说实话而已!
嗣谒重重的叹了一声,自己这身体如何能陪的住她,如今看来,那所有养生的办法都得试试的。活着,陪她好好的活着,好似就变的格外的重要。
这个态度才是对的嘛!桐桐就说,“人活一辈子,到头来比的是什么?是寿数!当年的宸妃早早没了,叫孝庄老祖宗的儿孙得了天下。那董鄂妃何等的得宠,结果呢?享了一辈子尊荣的是如今的太后……”
你可真胆大,这话也敢说,“给爷回去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再不许口无遮拦。”
这边才说太后过完寿能好好歇歇了,可皇上又叫了老四和十三随扈,再去巡视永定河。留在京城里这些阿哥还没明白这次带老四和十三的意思,结果没几天,人家又回来了。这不是天就很冷了,自家这位想好好保养的爷,也说该告假了,他打算生病,准备在府里猫一冬呢。结果并没有如愿,皇上又下旨给诸皇子,说是去畅顺园见驾。
为什么的呀!这大冬天的,没完没了的。
是啊!为什么的呢,出城的时候哥几个碰一块了,而而相觑之下,都不知道。
能骑马的都骑马跑了,自家这出门用的马车,跟十一两人一前一后,溜溜达达的跟在后而。
结果到了才知道,皇上兴致正好,朝中大臣站了一圈。皇上正跟侍卫营的几个将领比射箭呢。这会子工夫,皇上连射五矢,皆中。
好家伙,侍卫营山呼海啸的,都闹腾疯了。
皇上大手一挥,“朕这些皇子如何,你们也都瞧瞧。”
完了,这叫当众射箭吗?不能这么坑儿子吧。
十四似笑非笑的朝老四看,老四差点绷不住。
嗣谒一瞧,这不行呀!他主动请缨,“皇阿玛,儿臣想把您今儿这雄姿作画以留念,请您恩准。”
皇上今儿心情好,一瞧就知道什么意思,马上安排,“老四,去给老六安排。老十一,去给你六哥研磨去……”
把不擅骑射的都给挑出来了!好似在说:就你们几个那小心眼,别以为朕不知道。
可这三个儿子也当真是奇人,被人戳破了,也没不好意思。老四绷得住,老六一脸的与有荣焉,十一欢喜的跟着颠颠的,完全没有因为不擅骑射而带来的尴尬。
画的话,怎么画呢?
洋人的画法自己也会,但那个不稀罕。
什么稀罕呢?就是那种画好之后真犹如这个人站在而前一样。早前给弘显画了一幅花鸟图,本是哄孩子的,给纸上画了一块石头,石头上站着一直就常见的麻雀。然后连福晋都没发现那麻雀是纸上的画,还以为是从窗外飞了雀儿进来站在画纸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种画,但无疑此刻用这个画法画是最有效果的。
别管他们谁输谁赢,他只管画他的!画太多的内容画不完,就是一个人物,这会子工夫也是难为人,速度快些只要能赶到晚上画出来就不错了。
画的投入了,什么时候消停下来的,周围什么时候围着那么多人的,都不知道。再抬起头的时候,围观的站了不少。画没精修,但轮廓已经有了。跟皇上是一比一的,画上的皇上侧身而站,这画给人的感觉就是立着的,猛地一看绝对会吓人一跳,看不出来是画。
这阵仗他只愣了一下,就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四:“四哥,您来提字。”
老四的书法在众兄弟里无出其右,叫他给上而提个某年某月哪些人随圣驾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因为什么原由才有了这么一副画的,写清楚这些就行了。
画好在新奇,字已很有功底。
出彩了吗?
出彩了!皇上龙颜大悦。
但是很出风头吗?
不会!
是的!没人认为老六出了风头。他们酸溜溜的哼笑一声,评价了一句:词臣而已!
继酸文假醋的老三之后,兄弟里有多了一个——词臣老六。
词臣?呵!词臣就词臣,爷乐意!爷出来得了赏赐白银一千两,还得了上造的首饰两匣子回去给福晋,你们得着什么了?
词臣?词臣怎么了?叫你们当词臣,你们有这词臣的本事么?
众兄弟就觉得,果然兄弟这种东西就不存在顺眼的,以前多好的老六,现在怎么成了这个德行了?
碍眼!一样的碍眼!
===梦里清欢(70)一更(梦里清欢(70)康熙四十...)===
梦里清欢(70)
康熙四十年, 太太平平的来到了。
新衣服上身,自己是真的不长了,自家爷好似还是微微长了一点个子的。不过孩子窜的是真快。
过年好吗?挺好的。可是对于御女车的孩子来说, 不是守在爹娘身边的, 爹娘得去宫宴,孩子小的话不好带的。然后就觉得孩子好生可怜。
于是, 今年桐桐不打算进宫领宴了, 请个产育假,在家好好陪弘显。
嗣谒朝外面看了看,然后点头:行!陪孩子不陪孩子不重要, 关键是大着肚子外面下着雪, 一折腾一天也确实是折腾不起。于是,过年就自家爷去了, 她在家陪孩子过年。
什么贴窗花、放鞭炮,陪着孩子玩了一遍。娘俩早早的坐回暖炕上,吃了年夜饭。一吃饭,孩子就犯困, 说是陪孩子,最后就剩自己一个人。
有时候想想, 这御女车还真未必就比普通人家好。人家那是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围在一起,自家这呢?回来还不定什么时辰呢!
夜里回来是子时,早起再去宫里,跟皇上祭祀一遍。紧跟着皇上就去了畅春园。然后宴群臣也在畅春园里, 招呼儿子们去,这才能去。
随后不过是各家宴客, 那不都得去捧场吗?这么一排,正月十五之前都不得空。
妯娌们聚在一起, 说一起赚钱的话就不合适了,这个事不能往桌面上摆的。那关注的东西就有限了,不外乎福晋们的肚子。
大福晋算生的多了,三福晋也生了俩儿子了,夭折了一个,不过如今又有喜了,只是还不显怀,才查出来。四福晋有两儿子了,如今还挺着孕肚,五福晋在一边照看她家胖儿子,桐桐也是大着个肚子,还得瞧着在一边玩耍的弘显和弘晖。七福晋把一个庶女记在她名下了,这次也带来了。孩子长的玉雪可爱的,她生母是个没名分的,难产没了。七福晋就道:“后院里,没娘的小格格难养活!我不抱来自己养,这小命难保。算了,只当是行善积德了。”
这种的未必是后院的女人不想孩子好过,不过是伺候的奴才难说的很。宫里的小公主夭折的都不少,更何况府里了。
桐桐就笑:“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必能给你带来福气。”
八福晋看的眼热,她不能跟九福晋这些成亲玩的比,对吧?要比也是对照着嫂子们比。家家都有孩子,除了七福晋没生自己个的孩子,其他的都生了。就连太子妃,也在腊月里生了太子的嫡女。
自家爷也都二十岁了!其他阿哥在二十岁哪有没当阿玛的?
就连老六家,那种身体都能一个接着一个的生,自家怎么就不行了?
听着伺候的把弘晖叫大阿哥,把弘显叫二阿哥,她的眼神闪了闪,觉得人家这么排着,未必就没有用。回去之后,她就跟八爷说:“咱们也跟直郡王家一起排吧。”
啊?什么一起排?
“孩子序齿呀!”八福晋就道,“你看老四跟老六家,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这中间是有孝期,要不然生的更稠密了。可见那么序齿肯定是有用的!你看老六家,嫡长子都愿意让出位置来,只二阿哥二阿哥的叫……”
八爷一边拿热帕子擦了脸,一边接了解酒的热茶,好声好气的道:“不是不行!”其实肯定不行,大哥肯定会拦着的!但是福晋这么眼热,该怎么说呢?他只得道:“就是要一起序齿,可也得等咱有孩子了才能提呀……”嘛玩意没有,跑去跟人家说序齿,这不是有毛病吗?
八福晋叹气,说的也是:“那要不……过完年,咱多瞧几个大夫?”
五天一个平安脉,能有什么不好的?
八爷心里的事多着呢,正要走呢,结果前面来禀报,说是老九来了。他顺势起身,“本来还说陪你呢,瞧瞧,事又来了。你歇着吧,忙完我就回来。”
急匆匆的走了。
八福晋这话还没完呢,追了几步,想想算了,以后再说便是。她身边的嬷嬷就道:“福晋何不叫六福晋帮着瞧瞧?听说其他几位福晋吃的都是六福晋给的调养方子。”虽然是汤汤水水的吧,但这不是一个个的都生了吗?
福晋也不小了,十八|九的年纪了,合该能生了才是。八福晋被说的心动,然后该六贝勒府宴客的这天,到的就早了一些,想着该比别人早吧。
可不巧,四福晋来的特别早,过来帮着招待客人。
七福晋紧随其后,也是来求医的。问的倒不是生孩子,只是:“这一冬我没怎么动弹,结果瞧瞧,我这肚腹上只管长肉。五嫂生了孩子说六嫂给了什么药,半年那肚子一点赘肉也没了……这一开春,衣衫一淡薄,这肚子还能看吗?”
桐桐:“……”不求子嗣,只为好看不好看的,这位是第一人。
她给号脉,然后就笑:“莫贪凉!吃食以温热为主。回头我给配一罐子药膏,涂抹在腹部,不仅去赘肉,还暖宫,许是要不了多久就有喜信了。”
宫寒这个,跟太医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太医给开的药难喝的很,她是三天一喝,两天偷着一倒,喝那玩意太败胃口了。只要不是叫喝药汤子,那她不介意顺便暖暖宫,生一个也行呀,别管是格格还是阿哥,证明自己没毛病这很要紧。
这边正说着话呢,大福晋也来了。她是例假不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点也不避讳人的说了。
但大福晋的问题不只是例假不准,生孩子太多太稠密,到底是伤了身子了,“得长期调养,养生丸别停,得长期吃。这个马虎不得!”
紧跟着三福晋又到了,带了孩子来,叫给顺便瞧瞧孩子好着吗?
孩子没啥毛病,就是养的太精细了,桐桐又给了汤浴的方子,“这个得三嫂亲自看着才干用,您要是身子重了,怕看不住,就跟宫里的娘娘要两人亲自照看孩子……”
防着有谁作妖!只要孩子有宫里的人守着,那一个个的都怕着呢。宫里真有那种赐一碗药下来能要人命的那种。听说哪个王府就出过这事,小妾不做法,被宫里给处置了。
三福晋主要是怕宫里觉得她连家都当不好,四福晋就说,“娘娘们心知肚明的事,怎么会多想呢?您看五弟妹,孩子养的省心不省心?”都是宜妃的人帮着照看的,谁敢伸个指头试试。
正说着话呢,八福晋来了。坐了这么多人,她倒是不好说求医的原由。只笑道:“听说六嫂会诊脉,我还没见过,您帮我瞧瞧。”
这意思就是纯属好奇想见识见识!
行!来者是客嘛!桐桐好脾气的号脉,然后笑意不变,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马上收了手:“身子骨不错,就是最近有些上火。冰糖雪梨炖着,睡前喝一盏,慢慢就好了。这是睡火炕睡的了。”
没错!是有点上火。
八福晋就问说:“再没别的?”
桐桐反问了她一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八福晋摇头:“那倒是没有。”
桐桐就笑:“太医五天一个平安脉,身子骨好不好的,太医也能知道。找我给看的,都不是大毛病,就是不想喝苦汤子的。”
七福晋跟着笑:“太医们开药,那是不给开出好药来,就像是显不出他们的能耐似得。吃过的药,味道不一味的苦,古古怪怪的味道,没病也喝的跟个病人似得。入冬的时候我也上火,好家伙,给我开那个药,黄连分量那么大。最后我没喝,泡了金银花放了冰糖,喝了三天好了。”
桐桐也说八福晋,“你要是能习惯金银花的味道,泡那个也行。肯定不如冰糖雪梨好入口。”
说的众人都一笑,话题就扔过去了。
忙忙叨叨的一天,应付过去了,晚上的时候,她才偷着跟自家爷说,“八福晋怕是生不了。”
嗯?
桐桐认真的点头,“我感觉我一定有一种什么办法能治,可就是想不起来是怎么治。能想起来的就是……”
什么?
“西洋的手术!”这个肯定不行!她家爷才不关心八福晋生不生呢,他关心的是:“你想不起来但却也知道,你有别的办法……”
嗯!我是那么感觉的。
那就是说,其实福晋还有很多东西没想起来。同理,自己应该也有很多东西没想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他哄她:“人脑子里的东西多了,就像是人背负的东西多了。这人要走的远,就得轻装上阵。想起来了,固然可喜。可要是想不起来,又能怎么着呢?难道你觉得你那些想不起来的东西,有比我更重要的?”
那倒是没有,“谁也没爷重要。”
对嘛,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要这么说,是很有道理!桐桐认同的点头,被哄的睡着了。
这就睡着了?抬起头一瞧,真睡的可踏实了。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慢慢的摩挲着,刚才晃晃悠悠的心一瞬间也安稳了。
是的!重要的人在身边,想别的干嘛?多余!
他低头亲在福晋的酒窝上,不由的轻笑一声:“明儿给里面倒杯酒,叫爷尝尝……”
她咕哝了一声‘好’,然后转了个姿势又睡了。
他先是一愣,继而发现福晋压根就没醒,“傻乎乎的,爷说什么你都说好。”
“爷好!”梦里还搭话呢。
他把人朝怀里搂了搂,轻轻的吻在额头上:爷的心里,也觉得你好,你最好!
===梦里清欢(71)二更(梦里清欢(71)过年过的...)===
梦里清欢(71)
过年过的人好累, 每天的宴席不断,过了正月十五,可算不用吃那些了。只把白菜心这些凉拌了, 熬了杂粮粥, 就是极舒服的饭菜。
大人解脱了,可是对弘显来说, 又要不好了。
年节过完了, 就意味着要开始上学了。又得背书,又得写字,一点也不好。
于是, 正月十六早上, 奶嬷嬷笑着禀报说,把二阿哥叫不起来。
这小子缩在被窝里趴着, 小屁股撅着,“额娘,我还没睡醒呢……”
“那你睡吧,本来想带你去玩的……”
话没说完, 蹭的一下把被窝掀开了,“去哪玩?”
这是彻底玩野了, 收不回心了。好容易给哄的起床了,洗漱完看着把饭吃了,人家还不住的追问:“去哪玩呀?”想不起来去哪玩,得现编吧, “马厩里有一匹母马快生小马驹了,刚才额娘还以为马上就能生了, 才说看看你的小马去!可刚才/> 弘显:“……”感觉饭都不香了!
不想上学, 不想写字,不想一个人。开始耍赖,“接大哥回来吧,我跟大哥一起学。要不送我去吧,我跟大哥一起上学……”
真是能找事!
眼看孩儿他额娘编不下去了,当阿玛的赶紧接手:“今儿不背书,跟阿玛学别的,好不好?”
玩吗?
对!玩。
孩子满意了,对着阿玛额娘笑的可高兴了。没上几天,弘晖又被送来了。因为皇上要巡幸京畿,四贝勒在随扈的名单里。
不过这次有一点特别,那就是皇上要带上太子,不再把太子留在京城了。随扈的皇子一共四人:太子、直郡王、老四和老十三。
四贝勒是来送孩子的,也不止是来送孩子的。
带着太子这个举动总叫人觉得哪里不对,可却不知道跟谁说。
哥俩在书房里坐着,才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就这么枯坐半晌,有点想法也不敢往出说的。各种的猜测,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惶恐。
是的!就是惶恐。之后该怎么办,度怎么拿捏,这可是个技术活。
老四起身的时候拍了老六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只朝外走了。
皇上一行一出京,京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某些人的活动总是格外的频繁。
桐桐在内宅,是感受不到外面的变化的。她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重了哪里也去不了的,光是一会子一尿急,就叫人受不了呀。
月份浅的时候倒是没害口,如今快六个月了,吃饭倒是挑拣起来了。初春新鲜的菜蔬不多,去年撒下的菠菜种子,给上面盖上草木灰,再盖上厚厚的草席之后,好歹是安然的过了一个冬。如今天一暖和,两水浇的长的抖擞了起来。最近就靠这点菠菜过活呢。
今儿自家爷叫人从温泉庄子上寻了些拇指粗细的水萝卜,瞧着都鲜亮的很。她给四福晋分了一篮子叫人送去。这边才把人给打发了,自家爷掀了帘子回来了。
看这表情,脸色很臭呀!
这是怎么了?
“舜安颜这混账……”他气的在屋里转圈圈,“跟揆叙那一伙子搅和在一起……”
舜安颜是说温宪公主的额驸吧。
这是有够混蛋的,他是额驸,超然一点才是保全之道。甚至他都能跟佟家割裂开,他就是大清国的额驸,只要不造反,安安分分的,牵扯到他身上的不多。
就为了不叫这个公主妹妹牵扯到七事八事里,不管是四贝勒府里,还是自家府里,跟那边走动都是抻着的,不叫人看着那么亲密。
这怎么还主动凑过去了呢!揆叙是明珠的次子!皇上把佟家提起来是为了什么的,这位压根就没领悟。竟然迫不及待的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可不叫人生气吗?估计温宪更生气。
可这种事叫人怎么说呢?公主和驸马这种夫妻跟别的夫妻还不一样。公主管驸马吧,驸马觉得公主强势,夫妻关系难处。可公主不管驸马吧,驸马闯祸了,这时候就又成了夫妻一体,公主很难置身事外。
桐桐偷偷的给自己号脉,然后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闺女,怎么都行。阿哥们成才不成才,成器不成器,都好过御女车女儿过的那个日子。
她就道:“我把家里的菜蔬叫人给温宪送上些过去……”
嗯!什么话都不说,但温宪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温宪打发了嬷嬷过来说话,“公主说,谢六福晋惦记着。她心里有数了,请哥嫂不要担心。”
那就行!她心里有数就行。
嬷嬷回去之后,温宪就叫关闭了公主府门,“半年内都不要宣驸马了。驸马府要是递话来,你们也不必回避,直言不见便是了。”
奶嬷嬷心里难受,“公主,要不叫六贝勒去点一点驸马?”
点什么?驸马不懂吗?他是什么都懂,可什么都犯了。先冷着吧,若是冷着还不能叫他回心转意……“我回进宫求太后,从此吃斋念佛,给御女车祈福……”
是!
这边两口子在家说这个事,并没有避讳孩子。
结果俩孩子听的愣愣的,都晚上了,弘晖小声问:“娘,大姐和二姐……也会跟姑姑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