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问三舅那人的情况
三舅说他叫钱化龙,是个神经病,在村里独门独户,总是劝人家信主(即信仰基督教),还说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或许是前世作恶多端,这辈子遭了报应,他的老婆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说着我就有些害怕,脑海里浮现出身着花花绿绿的凄惨女子形象和那些用于丧事而扎成的纸人、纸家具,我叫三舅不要再说了,到白天再讲给我听
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告戒我们,别去在思想的领域里面涉足到这个不吉利的字眼,避免它,躲避它,与它保持越远越好的距离
因为这样的忌讳,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对死亡的缄默,和绕道而行
说到这段时间,有甜,苦,辣和咸五种口味
直到现在,当我认为自己可以放任所有东西时,在那些日子里,我仍然不想用漂亮的词来形容它,例如“好”,“绿色”似乎已经成为我多年来最大的让步
每天泰半的功夫里他就望着窗外,看那些紧巴巴暗淡的屋子,他领会母亲悄悄地哭了很多次,他真的很忧伤,却对如许的本人爱莫能助
星期六下午,我买了袋面粉,割了几斤猪肉,又把家里的两顶遮阳帽带上,按照母亲的描述找到了姐承包的那片土地
姐承包的这片土地原先是一个山楂园,山楂过剩不值钱树都砍掉了,但四周密密麻麻作篱笆用的槐树却留了下来,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二弟竟然也来了
我知道二弟向来对姐和姐夫有些看法,平时不登姐的家门
二弟给姐买了一个炉灶、一个液化气罐
妹妹给姐送来一个搬家换下来的菜橱和几把椅子
姐夫的哥哥也来了,姐夫的姐夫还把自己的那部手扶拖拉机开来了
有犁田的,有耙地的,还有给西瓜苗棉花苗浇水施肥的,这一队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干的热火朝天
当姐直起身子向我微笑时我差点认不出她来了,确实粗皮癞肉的,完全出呼我的想象
“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还不在家休息休息,这点活好干的
”我拉过姐粗糙的手轻轻抚摩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圈不争气的红了
我是姐一手带大的,对姐有一种类似母亲的感情,眼见姐劳累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难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