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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2 15:21  浏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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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还没吃呢,就叫了贴身的太监,还顺便介绍,“这是赵其山,外面的事情凡是不好处理的,都找他。”
 
    赵其山跟个小秀才似得,体体面面的,给福晋见礼,然后利索的办差去了。
 
    隔壁四阿哥才用完膳,结果就被送了张帖子,不是什么正经事,不过这后面‘嗣谒’是哪个?
 
    他问苏培盛,苏培盛只答:“是六阿哥身边的赵其山送来的。”
 
    老六也不能送别人的帖子呀!
 
    那么这嗣谒就是他自己了!
 
    嗣谒是字吗?谁给取的?
 
    才这么想完,转瞬就明白了,新婚第二天拿出来的,能是谁取的?肯定是新娶的福晋给取的。
 
    胤祚这个名字太大,所以取字就得卑谦,连给他取字的人也得身份低一些。男在上,女为下,福晋说尊也尊,但也尊不过他!就是叫上书房的先生给取,也是为难先生。谦虚这事,只能自谦,不能由先生来。哔竟,名字是皇上赐的。
 
    而自谦上,夫妻自来一贴,他福晋谦了,就是他谦了。
 
    这么一想,好似也能理解一点,虽然这事办的荒唐。
 
    可更荒唐的是,这嗣谒的谐音是不是四爷?
 
    那边老十四胤祯同了胤禛的音,这边老六弄个嗣谒同了四爷的音。
 
    什么称呼都叫你们占了,那爷叫什么?
 
    以后人人都管我叫老四,管你叫四爷行不行?
 
===梦里清欢(5)(梦里清欢(5)反正人还没...)===
 
梦里清欢(5)
 
    反正人还没出门呢,名字就出去了。宫里的消息多快,传的到处都是。
 
    太子陪着皇上用早膳了,帖子送来的时候,太子就笑,“这个老六呀,就爱多思多想。”
 
    胤祚这个名字很多人嘀咕,但是敢把这个摆在明面上的却没有。谁都不敢跑到皇上面前嘀咕这个事。更不敢跟皇上说咱换个名字吧!
 
    如今老六来了这么一下,那谁再暗地里拿这个名字说话,就过了!
 
    人家用了一个‘谒’,什么话都说了。
 
    不管是为了身体能好的,还是为了别的,谁要再嚼咕就该打嘴。
 
    皇上看了也只笑了笑,“都爱瞎琢磨。”完了等桐桐跟着自家爷过来给皇上敬茶,喝了媳妇茶,才听见皇上说,“有精力就好好念书,没精力就好好歇着。必是又看什么闲书了!”老四弄些佛经,老六偷偷的看道家的典籍,他都知道。这些以名字定运道的这些话,都是从乱七八糟的书上看的。
 
    还想说几句,瞧见老六一阵风都能吹走的身形,得了,不说了!
 
    一扭脸,瞧见圆团团粉糯糯还是一团子装的儿媳妇,他更不能说了。老六——怪可怜的!
 
    对于桐桐来说,偷瞄了一眼皇上,还是觉得面熟,肯定见过。
 
    直到跟自家爷出去,她都是这么觉得的。但身后跟着那么多伺候的人,这话不能说。
 
    先去太后宫里,四下一瞧,觉得有点熟悉。可这熟悉的感觉才冒出来一点,就见边上走来一十岁上下的小姑娘,笑盈盈的过来见礼,“六哥,六嫂。”
 
    “这是九儿。”
 
    林雨桐马上知道,虽是皇上的第九女,但因着有些夭折没上宗牒,这位实际上是五公主。
 
    这却是自己不熟悉的!才还说,自己肯定跟这个宫廷有莫大的关系,看来是想多了。这个五公主自己就不熟悉。
 
    因着第一天拜见,没多接触就出来了。
 
    紧跟着是拜见贵妃,这个也很陌生,环境生,人也生,那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没有出现过。
 
    她更笃定自己想多了。
 
    然后依次去拜见惠妃、荣妃、宜妃,不面生,但也仅仅是不面生。
 
    可见了德妃,不知道怎么了,就不由的觉得好生亲近。一看见坐在上面的人,她欢欢喜喜的见大礼。
 
    “额娘。”她叫的一点也不勉强。
 
    德妃显得很年轻,招手叫近前来。
 
    娘娘看上去很温和,拉着林雨桐的手细细的打量,“以后好好的,消消停停的跟老六过日子。缺了什么,就叫人过来说一声。”
 
    在宫里,能短了什么呢?
 
    她迷蒙了一瞬就放下了,老老实实的听娘娘说话。
 
    德妃赏了许多的东西,“老六啊……”
 
    “额娘,以后叫儿子嗣谒吧!”
 
    德妃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点头,本来有许多要叮嘱的话,这会子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只叮嘱说,“不是还要去东宫吗?去吧,别耽搁了。”
 
    就这么出来了。
 
    桐桐不解,看自家爷。
 
    ‘四爷’就低声道:“也不能什么都靠着娘娘,娘娘有七公主要照管,十四弟才五岁,十三和十五还养在娘娘名下……”
 
    啥意思?
 
    ‘四爷’觉得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尴尬,只含混了一句,“明儿你就知道了。”
 
    明儿到来的很快,见兄弟见妯娌,都是当做一个仪式来做的,还是挺严肃认真的。大致认了个脸熟,林雨桐全程都在那种有感和无感中徘徊。感觉是认识的,但脸瞧着又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她这个状态,叫人看上去瞧着就是粉嫩的团子一只,懵懵懂懂的。你说大阿哥都二十了,太子都十八了,都成大人了,他们跟一孩子说什么呀?礼仪完成了,那就结束了。
 
    本来回来还想两口子谈谈的,结果还有一院子的下人要见呢。这些人得拜见女主子,得认人,得交账,得规整嫁妆。‘四爷’还有功课,明儿得交的。这大婚已经是耽搁了。
 
    忙完都晚上了,真的很累了,睡觉。盖着被子纯睡觉。
 
    睡一觉起来,应承的给各年长的阿哥致谢的,咱得带谢礼吧。库房的册子拿过来放在手里,她抓瞎了,东西不少,但是能作为谢礼用的,只有宗室在这次大婚之前送来的贺礼,因为其他东西,都是制式的。宫里什么品级什么供应,每月给多少布,各种布分别是多少,都是有定例的。你有,人家也有,拿着这个东西去送礼,不像样。至于吃的,每个人也是按照品级定好的。每个人一天有多少肉,多少菜,连配给多少有油和多少盐也有规定。甚至细致到什么品级用什么样的盐。
 
    听起来配给的吃的不少,但那些吃的不是一个人吃的。像是作为皇子福晋的桐桐,应该有两个嬷嬷,四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十六个三等宫女。另外还有八个太监给驱使。
 
    她的那份吃喝穿,不说全部养这些人吧,但亲近的嬷嬷和一等的宫女,非用她的那份供应不可。其他的,宫里有规定的饭食。差事好,主子赏赐了,或是钻营到主子身边,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要是主子得宠,就像是被叫做九儿的五公主,因为太后疼她,皇上也疼她,所以她在公主中的待遇就最好。每天别的公主是四斤猪肉,她有五斤,另外,皇上还多给了赏赐,她每天能比别人多半只鹅、一只鸡。
 
    就像是自家这边,比别的阿哥多了不少补养身体的东西。先是燕窝、银耳、冰糖这些供应,每天都有,且都比其他阿哥那里多出一倍。是皇上特别恩赏的。
 
    但是,后宫妃嫔是有俸银的,哪怕是品阶最低的答应,一年还有一百多两银子的俸银呢。可是皇子的福晋,现在是没有的。福晋的银子要么是自己的私房,要么是阿哥爷恩赏下来的。过节了,阿哥爷放赏。从福晋开始赏,福晋五十两,格格二十两,侍妾十两,像是这种的。要是过生日,再单赏一份。反正就是爷是主子,包括福晋在内,一粥一饭都得是爷赏的。
 
    但是阿哥爷要是没爵位,又没出宫,还没当差,他的银子从哪里来呢?
 
    住在宫里,什么都供应,没有用银子的地方,所以,银子不在供应配额里。皇子的银子从哪来呢?就得看能不能得皇上看中,换言之,就是等着皇上恩赏呢。俸禄这东西,是得你有爵位之后朝廷给你的!或是皇上恩赏给你皇庄,叫你多个收益,这么着每年能有点银子。再要么就是皇上肯叫你当差,这一当差,有别的孝敬钱拿。
 
    如果这些都不行,那没办法,就当个讨喜的皇子吧!今儿讨了皇上的喜欢了,皇上高兴了赏点什么。要不然,就是等着过节的时候皇上放大赏,或是过生日的时候皇上单赏的。再要不然,就是各自的母妃想法子补贴。
 
    德妃在妃位,一年就那么三百两。虽然因为还算得宠,又有子,乱七八糟的孝敬银子能收一些,但是,她孩子多呀!三子两女呢,怎么补贴。
 
    桐桐想起之前叫家里打听的德妃的情况,她祖父曾经是管着御膳厨房的,后来升了。但内务府人家故交多,御膳厨房徒子徒孙的都当用,难为谁也不敢难为德妃生的这几个。所以呢,自家这边要点吃的喝的,这都是小事。只要在宫里有体面,余的。就像是自家这边,有八头奶牛是分给自家的,专门提供牛乳。这是自家人口少,肯定有剩余的。但是像大皇子,有了三个闺女,大福晋还怀着一个都七八个月了,那边的供应就没那么充足。当然了,皇上宠爱大皇子,那作。不会委屈了大皇子就是了!
 
    反正只要不是太过的奢靡,在宫里是吃喝不尽的。
 
    但就是一点——没银子!
 
    贝子一年一千三百两白银,禄米对应的也是一千三百斛米。连不入八分的辅国公,也有一百来两银子,一百多斛米的。
 
    可作为皇子,你只要没爵位,你就得伸手管爹妈要钱。
 
    这些皇子里,除了太子,其他的都在啃老呢。太子一旦册封,每年两万两银子,两万斛米。这些米换成银子这得多少钱呢。这位太子哥哥,可是从小就被册封为太子了,他得多有钱?
 
    这么一琢磨,自家爷要说的意思,桐桐明白了:“咱家的日子也不宽裕!”
 
    对!咱家不宽裕。爷要一直病病歪歪的,咱就得一直这么不宽裕下去。所以,病是得病的,但不能病的风吹就倒。大婚了,也该争取差事了,要不然,其实挺难的。这也是为什么用你给取的那个字了!咱得好起来,但过的好点。
 
    人情往来得走礼,要是多养几个女人,吃喝虽然有内务府给拨,但是想赏银钱首饰,也得看你这个阿哥爷能不能拿的出来。
 
    爷身子不好,也没想过养那么些女人。但就是不养女人,你说这一院子奴才,你赏不起,那能保证奴才一直是你的奴才?
 
    所以,当皇上不一定有工夫搭理皇阿哥的时候,皇阿哥们急切的想解决点实际问题,就不得不往太子和有差事的大阿哥身边靠。未来太远,还是十来岁孩子的阿哥们想不了那么远。就是觉得,院子里女人一堆,很快就会有孩子了。但是爷这么大个人了,爷我没银子。要是皇上不叫去当差,爷连个来钱的道道都没有。没银子,光有身份,皇子阿哥也很尴尬!
 
    桐桐就伸手朝他要:“我带了五百两的压箱银,这来来去去的打赏,花了一百八十九两八钱了,剩下三百多两。爷的银子呢?不可能这十多年下来,一点都没攒下吧?”
 
    所以呢?大婚第二天,你打算收缴阿哥院的财权?你这不行!爷们要打赏,手里没银子怎么行呢?
 
    “我不要你的,就是帮你保管!”这人真是,还怕我贪了你的银子吗?
 
    还保管?说的真动听。可对上那眸子,一瞬间他就气虚了。
 
    行吧!保管就保管吧,“赵其山,去把书房的匣子拿来。”
 
    匣子拿来了,钥匙递过去,桐桐接过去直接给打开,里面大部分都是打成各种葫芦型的金银,这是年节打赏攒下的。还有一些大小元宝,林林总总,她给金银分类之后,只用手掂量了一下,“一千两顶天了。”说着,把三百两各种面额的银飘往里一放,十几两散碎的留在外面作为最近这几天的零花,然后剩下的全收了,“这就是咱们的全部家当了。”
 
    ‘四爷’看了看桌上的十多两银子,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皇子阿哥能怎么的?
 
    不长进试试!
 
===梦里清欢(6)(求收藏)===
 
梦里清欢(6)
 
    要去致谢,得先去东宫。
 
    但东宫的太子,那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表达了我想要过去给您当面道谢的意思,还得等着人家回话。这是见还是不见,得等东宫的回信。
 
    嗣谒知道,要是六阿哥要去见,人家不一定有空见。一定会给上厚厚的赏赐,然后说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多虚礼,好好将养身体就好这样的话。一嘛,太子这身份,就是这样的,区别于任何一个皇阿哥的身份。二嘛,太子应该是真的挺忙的。各种的功课,要做到极致的好,真的也没那么些时间陪着还不算成年的弟弟来这种你来我往的游戏。
 
    所以,见太子的机会不少。对于曾经的六阿哥来说,去东宫的机会都不多。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取了嗣谒这个字之后的六阿哥,东宫不见就说不过去了。
 
    可这话不能说,在自家的屋里也不能说。自己这边呢,啥也没有,这一样的。在这些小兄弟里,能被东宫召见,那也是一种殊荣。
 
    这不,今儿要去致谢,还没动身呢。一是至今没等到东宫的回话,二是去其他阿哥那里也得等到下午。因为放学时间在那里放着呢,新婚有几天婚假,但其他人挺忙的。饶是有婚假的人,也有师傅布置的课业要完成。
 
    桐桐忙着挑礼物,尤其是给东宫和四阿哥家的礼物,这两家一家是君,一家是亲。君得敬着,亲肯定是出力最多但却嘴上不说的。
 
    所以呀,这两家给的礼还不能一样。给君的,得是显的贵重。给亲的,怎么体贴怎么来。
 
    这边想着,就跟自家爷搭话:“爷的课业完了?”要是没完,我这慢慢挑就行,你忙去吧。
 
    忙吗?不忙,也不需要太忙。至于课业,学会了就行。别人学十分,他这懒懒散散的,学个七八分,皇上眼里就能过的去,这就行了。要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竟然学什么通什么,啥意思?比别的兄弟都聪明,就是能耐了?
 
    他自来觉得,真聪明的人就不会把聪明放在面上。
 
    因此福晋问了,他就点头,表示忙完了。
 
    那边桐桐就不管了,她在一堆收藏品中看了又看,说实话,这里面真没多少好东西。
 
    这位阿哥爷就看着自家福晋,把蓝田玉的摆件放下,又去摆弄那间翡翠插屏,然后叫了人来,把这两件单独拿出来放了,这是看上了。以西林觉罗氏的家境,她这眼光是怎么练出来了。
 
    他没言语的看着,人家也没有要他插话的意思,又选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对前朝梅瓶。这玩意是乌雅家前几年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送来的。正因为是好东西,一直收着,就没拿出来过。得亏她在这么些东西里,把这些给挑出来了。
 
    这是最贵的且上面没有御赐这样标记的东西了。
 
    就听她吩咐赵其山:“把这插瓶和梅瓶重新装起来。剩下的两件收了,重新归置,好好的收起来,年前许是就要用的。”
 
    赵其山带人归置去了。桐桐才跟自家爷说,“我刚才看了家里的账簿,这要过年了,总归要留两件的。”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得看看其他几个阿哥爷到时候都进什么上去。别到时候人家贵重了,咱家没有拿的出手的。便是对太子,这么单独给人家礼,还不惹人多想的机会都不多。像是太子过个生日呀,过的节呀,要送都大差不差的,显不出谁了,也不能把人显出来,就是这么个意思。
 
    嗣谒不懂声色,只看向福晋。一脸的稚气,人情却练达。感情上感觉这个人亲近的如同本就是自己身上的骨和肉,但理智上,却知道这其实是违和的。
 
    ‘胎记’的事还没找机会聊呢,这才打算问呢,就听见外面禀报说:“爷,东宫来人了。”
 
    来人就是告知一声,太子爷啥时候有空。
 
    反正就是掐点过去呗。一算时间还比较靠前,就得赶紧收拾了。桐桐赶紧把陪嫁里的两件拿的出手的首饰拿了,再就是家里陪嫁的珍珠,一小匣子。还有一个送子观音,不大,但玉质不错,她得见太子妃。
 
    对了!太子妃是大家背后的叫法,官称上,还不能叫这位二嫂太子妃。瓜尔佳氏是当做嫡福晋指给太子的,但迄今为止,还没册封太子妃呢。东宫跟阿哥所离的远着呢,那地方女眷进出不大方便,除非有事。别人去她那儿,也不是很方便。前面是太子处理政事见人的地方,女眷没事不能过去溜达的。因此,把她跟其他几位福晋给隔开了。显得人家特别难亲近似得。
 
    再加上,她的身份这会子很尴尬。是嫡妻,偏没册封,这也大婚好几年了,一直没动静。估计也是战战兢兢的!这交际起来必然就跟尴尬。
 
    可越是这种身份呢,偏走礼的时候越不能马虎。
 
    给太子的东西有两件特别贵重的,剩下的就常见。
 
    可给太子妃的,她真就把嫁妆里能拿的出手的都拿了。
 
    给嗣谒看的呀,心说,这进门第三天动用你的嫁妆?他才要反驳,人家扭脸看了过来,还是那双眸子,她说,“爷这是要跟我生分?”
 
    得!不能再说了!
 
    只把那嫁妆看了一眼,“以后给你加倍补上。”
 
    这个可以有。
 
    要出门了,收拾好了,后面一串捧着礼呢,那就走吧。
 
    去了倒是没等,阿哥爷被带去见太子呢,有嬷嬷过来接她去后面见二福晋。
 
    昨儿认亲的时候刚见过,今儿再一见,还不等行礼,这位二嫂就把人扶起来:“你们两口子也太见外了!”
 
    桐桐还是把礼给全了,二福晋便拉她起身,一起在榻上坐着,“一家人,咱们姐俩说说话,以后常见的,别这么礼来礼去的。”
 
    “瞧着您亲近,今儿就跟着我们爷过来给您请个安。”桐桐说着就笑道,“我们家爷说,也不单单大婚的事,他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哪一天不劳太子爷动问?便是太子爷忙,也总有二嫂打发人去瞧瞧。这般的记挂,早之前,就想来谢谢了。一则,是跟哥哥嫂子亲近,专门来一趟,显得生分。二则,他是个闲人,知道太子爷忙的都是大事,便不好过来打搅。只是如今成亲了,说什么也要带我来一次。说是他这般劳烦哥嫂记挂,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来跟哥嫂说一声,好叫哥哥嫂子放心……”
 
    真是会说话!一句一个哥哥嫂子,不提半句其他的。
 
    太子这会子也说呢,“老六长大了。”
 
    瞧瞧这个弟弟,过来一张嘴就说,“……弟弟如今成家了,也是大人了,也该醒事了……”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说起来,哥俩熟悉吗?一个大半年都不出屋子的孩子,跟他差着岁数呢。可是呢,身子是真不好,凡是不好了,皇阿玛就得过问。这一问,他这个做太子的哥哥,是不是也得打发人去问问。除非病的重了,他亲自去瞧瞧,其他时候,多是打发人去,赏些补养的东西便罢了。
 
    才一成亲,就借着他福晋的口取了那么一个字,又打发人送了帖子要拜见,今儿一来,又是这些话。
 
    太子就笑,除了表示欣慰还能说什么呢?“孤瞧着你身子还是弱,虽成亲了,但更得知道保养。要叫孤知道你敢沉迷女色,把身子败坏了,就不要怪孤这个做哥哥的动怒。如今是大人了,除了身子,便是学业。师傅们都是好的,你的身子不好,师傅们以宽待你。孤也不要你起三更熬半夜,但大致你得学的大差不差。如今天冷了,则罢了。等明年开春,身子好将起来,骑射也该练练的,不要你上马能挽弓,但你至少得能上马御马才行。要身子好,还是得动动。从明儿起,只要能像是今儿这样出来走动,就在屋里拉拉弓,一天不要多,三五下即可。过段时间,孤要检查的。”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管教弟弟的话。当兄长的这么说是合适的!
 
    前后半个时辰,太子爷才说:“这个时辰该起风了,也不留你了,早早回去歇着吧。”然后还叫人拿了他的大氅来,亲自给这个弟弟披上,然后才说:“如今既然把嗣谒这个字喊出来了,那就这么叫着吧!要是因为这个字能叫你好一起来,也是一件幸事。但道教的书还是少看,里面有好的,但这类书杂,有许多歪道理你很不必当真。可记下了!”
 
    记下了!
 
    在太子面前做个乖巧的弟弟,就很好了。太子爷都说,这个嗣谒叫出来的,就这么叫吧!那就能叫!
 
    这边说告别的话,那边就有嬷嬷来请桐桐,说是六爷要回了。
 
    那就回吧!
 
    二福晋亲自把人往出送,一直送到院门口,说了许多的体己话。也多是劝她安心的过日子,老六身子不好,养身子比什么都要紧云云。
 
    这些话,作为嫂子说出来,就要比做婆婆的德妃说出来合适的多。嫂子嘛,隐晦的提一提,做弟妹的觉得嫂子挺好,因为她会觉得,嫂子怕是提点呢,人家说的那些话都是家里长辈的意思。可一样的话,要叫德妃说,那这就是婆婆对儿媳妇的训诫。真要说出来了,就怕婆媳之间有嫌隙。本可以叫贴身的嬷嬷提点的,可自己这六福晋进宫就没带自己的嬷嬷。所以,连张嬷嬷都不好张嘴的时候,可今儿来,人家二福晋就提点了。
 
    回头德妃听说了,是不是也得说一句二福晋的好。
 
    桐桐就觉得,人家瓜尔佳氏真的很聪明,很会办事。怪不得早前家里打听的消息,说是这位二福晋在宗室里的口碑很好。
 
    如今一看,人家确实是很好!
 
===梦里清欢(7)(求收藏)===
 
梦里清欢(7)
 
    大福晋跟二福晋比起来又不一样,这位的性子更直爽。
 
    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来拉桐桐,“干嘛这么多礼?去东宫不方便,这次有机会,去了也就去了。我这里却不必这么特意跑一趟。等这些爷们该当差的当差去了,该上学的上学去了,剩下咱们妯娌,想来串门子只管来便是了。哪一日不是好日子?还带什么那些劳什子东西干什么?没的生分了!”
 
    “也没带别的,我们家爷藏了些好酒不曾动,这次都单拿来了。”桐桐说着,就叫了丫头来,“咱家如今就这几个侄女,我是喜欢的不得了。都是给孩子的东西,您可不能拦着。”
 
    果然都是小布偶的猫猫狗狗的,还都穿着衣服,做的好不可爱!
 
    于是,也都欢欢喜喜的收了。
 
    给大阿哥那边除了酒,就是几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搜罗来的兵书,简简单单的就去了。但是就价值来说,也不低,书都是孤本。
 
    大阿哥此时翻着书,跟着自家这六弟说话,“你就是在屋里养病闲出来的毛病!惯爱想的多!想那么多干什么?皇阿玛给你什么,你就接着什么便是了。以后凡是有在你耳边瞎嘀咕的,你就该直接撵出去。”
 
    被太子爷肯定说可以叫嗣谒的人,这会子面对这个大哥,只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苦笑来,“大哥,弟弟身子弱,小肩膀也嫩,扛不起的!”
 
    “瞧你那出息!”大阿哥哼了一声,就道,“放心吧,别管谁瞎说八道的,你打发人跟我说一声,打不劈他!”
 
    还是说名字的事。
 
    反正是一位愿意为弟弟出头的大哥样儿。
 
    比起大阿哥愿意为弟弟出头,太子爷愿意管教弟弟,这三阿哥就有点不够瞧了。
 
    一见三阿哥,人家就说:“老六,你不地道!你说你这猛的来了这么一下,讨了的太子哥哥喜欢了……”他的声低低的,只哥俩能听到,然后人家说,“你就是要表忠心,你好歹跟哥哥们商量一声呀!”然后又主动商量,“你说你三哥我取个什么字好呢?”
 
    这人的嘴怎么那么讨厌呢!
 
    他许是真有取字的打算,跟风嘛,你跟呗。可你这么一说,要不是我知道你胆子小且真会干出跟风的事,还不得以为你是故意挤兑我,嘲讽我为巴结太子表忠心呢。
 
    跟这种人能说啥?恨不能一把把他的嘴给封上。
 
    可这样一个人,人家娶了个极其美貌的福晋。
 
    三福晋那身材跟初春的柳条似得,面容却跟带着露珠的芍药似得,艳丽的很。而且,出身显赫,人家阿玛是公爵在身。凡是这种爵位,那必然祖上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到了如今,那是何等的豪富。只看三福晋屋里的摆设就知道了。
 
    真的,三福晋算是几个福晋里一个异类。大福晋爽利,如今怀着身孕,许是生产频繁的缘故,瞧着面色蜡黄。但不难看出这原来是个身形健美的人。二福晋端庄可亲,面若满月银盘,眼如墨点,真正难寻的好面相。而三福晋这个异类成为皇子福晋,这真不是说是人家荣妃怎么着了,只能说三福晋赶巧了。适合指婚的只三阿哥,她出身高,长的又好,撂牌子不合适,留着吧,皇上不可能在宫里纳个公爵家的姑娘为妃,对大臣重臣,这点尊重得有的。那就只能是三阿哥了!于是,三阿哥捡漏,得了个美人。
 
    才成亲一年的美人还娇着呢,称呼人家一声三嫂,人家先红了脸。
 
    桐桐:“……”所以我能陪你聊点啥呢?衣裳首饰天气?
 
    她觉得聊的挺无聊的,三福晋却觉得六福晋肯陪她耐着性子好好说话。她大婚进宫,跟东宫那边够不着,跟大嫂那边也不搭嘎。东宫去不来了,大福晋永远在生孩子的路上,没那时间。好容易等来个四福晋,感觉四福晋比她还无聊。两人面对面坐着,干瞪眼,不知道该说啥。
 
    于是,除了缝五缝十给娘娘请安,她就没啥事了。
 
    见才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六福晋就又要走了,她赶紧表示,“我其实挺喜欢打马吊的。”
 
    啊?
 
    “啊!”三福晋肯定的点点头,“以前,阿哥所里就大嫂、四弟妹和我……”
 
    人少,玩起来没意思?
 
    对!
 
    所以,现在添了自己和五福晋,还有一个马上就大婚的七福晋,你想约起来打马吊?
 
    是的!
 
    桐桐嘴上应承着,心说,三阿哥估计还宠着这位三福晋呢,惯的三福晋跟没出阁的姑娘似得。可御女车这有些事,真不是想约就能约的。
 
    行吧,至少知道这谁都是什么脾气了。
 
    在三福晋恋恋不舍中,她告辞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听见自家爷跟人吩咐事呢,“去跟爷的四哥说一声,就说爷跟福晋先去五哥那边,回头就过去。”
 
    把亲的那个放在了最后再去,这也是表达亲近的一个方式。
 
    在五阿哥这边,连一刻钟都没用了。五阿哥是功课困难户,学的那个费劲呀!一去他就苦大仇深,“哥哥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要真要谢哥哥,来来来,给哥哥把这个题做了。”
 
    是个几何题。
 
    嗣谒帮着给做了!然后转身就告辞,再呆下去做的多了,叫皇上知道了,两人都得罚。桐桐跟五福晋还没寒暄完呢,就被通知要走了,赶紧的吧。
 
    于是,到四阿哥那边天都擦黑了。
 
    “坐吧!”变声期的四阿哥说话粗嘎着嗓音,惜字如金的问了一句,“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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