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难掩,枝停了摆动,犹如尽了实力,却又难掩喜气,幽然开着,银光洒着地面,为这场白天奇迹拉下了帐蓬,更为这皎洁之月夜,添了一份神奇
月色之下,轻吐清香,借风之便,带给岸边送去一缕情丝
月照两木,粉占半,樱占半,犹如尘世只剩了这两抹脸色,也只能装得下这两抹脸色,再难容其它
暖气、空调,在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里,欲望让人把眼前的身边的温暖疏忽了,想享受生活而忽视了生活的实质,其实,温暖不是干巴巴的零上16℃,一个人在开着空调的房子里更多的感到的是孤单而不是温暖,温暖是诸多融合在生活细节里的人、事、物,它们是用时间这根长线串起来的一粒粒光滑圆润的珠子,少了其中哪一样就少了一粒珠子,那一段日子就只剩下光秃秃的线了
记忆的火光里,我看见一屋子的人脸庞被炉火照得亮堂堂的,屋外雪花漫天飞舞,心急的孩子等不到过年,已点燃了几粒在炉盘上烤过的鞭炮,稀稀疏疏的鞭炮声在夜空里清脆的炸响……
你会是一个女孩,一个可爱而美丽的女孩
没有什么道理,一个
仲夏夜,我鹄立于园囿花园之中
暂时,万花纷呈,百媚千娇
在那娉婷婀娜的秀枝柔蔓上,害羞吐蕊的芳卉发出阵阵暗中突袭的晚香,醉人的粉黛气勾结着人的精神,不知挑逗了几何处子的情怀
但此时,却绝难觅见梅花的芳姿倩影
我领会,在这仲夏季节探求梅花,好一似伧夫俗人妄求瑶台仙娥
但不管怎样,梅花的姿采、情操和风格都永嵌在我的心头,任山巅雷震、浪打火烧,都不会在我的心头枯败和凋谢,我的心头神底长久铸绽着梅花的倩影芳魂
以是,在这芳华六月,于这艳群粉队之中,我要祭挽梅花,凭吊梅魂
生存是一种外界的隐蔽
18、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爱你,我觉得我只能如此回答:因为是你,因为是我
不热
我越来越觉得吃力,渐渐地我们的距离拉长了,他不得不停下来等我
等我走近他,他看我一眼,又走了,害得我马不停蹄地追赶他
不知翻过了几道山梁,在一个又深又大的箐沟里躺着一棵已被父亲砍成几段的大栗树,旁边是用松枝搭起的窝棚,里面烧过火,显然我在学校里忿忿不平地抱怨父亲小气、太吝啬的时候,他正在跟这棵一个人抱不过来的大栗树搏击
/>小摊上卖的现炒瓜籽儿实在香,每次买了总要先推开手边的事儿嗑上半小时
这份熟悉的香,会唤起我儿时的记忆
我儿时的乡下小村,将葵花籽叫作毛嗑儿
毛嗑儿椭圆形,细长,炒熟了嗑去皮,瓜籽仁儿呈淡青色,小得不及小指甲盖儿,细嚼起来,香味满口
若是没炒,是白色的,味道清淡
记忆中的小村有一排排的土屋,屋后是一条不宽的土路,路两旁柳树葱茏,有如天然的绿色长廊
村前有一条小河,河里有泥鳅;村后是斜缓的山坡和林带,坡上有地,曾种过大片的向日葵
饱满的阳光下,我和小伙伴们在山坡上玩,身边是盛花期的葵花地,偶尔转头望过去,一大片黄艳艳的葵花让人目炫
小时候并没有觉得那片暖黄有多美,我们更感兴趣的是向日葵蒲扇大的叶片
顶在头上遮阳,然后簇在小山坡上捉蚂蚁,或是用手撑着当作小雨伞而在马路上疯跑,都曾是我们最得意的游戏
田里种的向日葵,是要交“公粮”用的,以完成经济作物的任务,而院墙周围的向日葵,就是自家种来吃毛嗑儿的了
成熟的东西总不喜惹眼
当明黄的花瓣渐成深黄,枯萎,落掉,圆盘也呈黑色并向着地面时,便到了快采摘的时候了
采向日葵可是小孩子们的专利
因为太高够不着,常常几个小伙伴儿一起拉住它的杆,喊着号子,将它搬倒才行
向日葵刚斜近地面,大家便忽啦啦的争着跑到圆盘那儿,搓去盘面上的花蒂碎屑,露出怯生生的毛嗑儿
用手指抠下几粒,看看它的大小,胖瘦,便开始大喊“这个可真成(饱满)啊!”,或是有些失望的大叫“太小太瘪了!”扔一个进嘴里,嗑出的籽仁儿湿滋滋的,有着新收的清香味儿
品评过后,才拿了砍刀“当当当”的砍下向日葵“头”,收在柳条编的大笸箩里
放在阳光下曝晒,完全晾干了留待炒着吃
炒毛嗑儿可是个精细活儿
在乡下,不象现在城里用高高的铁皮回转炉,而是用做饭的大锅炒
在农闲的深秋或冬夜,吃过了饭,大人们串门拉话儿,孩子们便集在一户里炒花生毛嗑儿
灶下的火不能太旺,也不能太弱,用玉米的秸杆做烧柴最好
这时小伙伴儿们分工也很明确的,哪个添柴,哪个翻炒要有讲究
添柴的要细心,翻炒的要个大,免得烧得太猛,翻炒不及时会把毛嗑儿炒糊
先将早从村后沙地精选的白细沙倒入锅里,烧烫,再哗的一声将大簸箕里簸好的毛嗑儿倾进去,急急的用铁笊篱来回的翻
100度的白炽灯挂在大锅边的墙上,锅里腾腾窜出的烟气漫在光亮里扑着人的脸
“噼叭噼叭”声陆续响起来,拿笊篱的便急急的挥舞手臂,生怕慢一点儿会熟得不均匀
紧接着便是密集的爆响,围在周围的小伙伴们也要替翻炒的人紧张
不时的从锅里捞出来一两个放在嘴里尝,边喊着“烫死我了”边将毛嗑儿皮嗑开,尝尝籽儿仁是否已够了火候
没尝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尝的这个,急切的问:“咋样了?熟没熟?”脸上泛着馋样儿
不停的尝,还要密切注意毛嗑儿的颜色变化,翻炒的人不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尝的人,有如正在执行一个很庄严的仪式
待一声“捞!”,他便立即将毛嗑儿从白沙中用笊篱筛出来,这时手要很麻利的,毛嗑儿通常是八分熟
若是熟到十分,再不及时散热,吃起来就会发苦,就是炒糊了
在屋外的凉夜里,大家守着炒好的毛嗑儿,边“扑扑”的吐着皮边笑闹着,欢快而又热烘烘的气氛一直温暖着今天的记忆
乡下的毛嗑儿到了城里便叫瓜籽儿了,还有被加工成五香的,各种各样
但无论怎么变换叫法儿,都是向日葵的种子,就如我,从乡村到了城里,外形言谈可能会有所改变,但骨子里仍是纯朴的农家孩子
哦,毛嗑儿,让我怀念儿时的乡村,童年的自己
/>时间之战(系列散文26-28) 冉正万 26、为什么 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吹拉弹拨任何一种乐器
却一直羡慕于此之中有造诣的人
十来岁的时候,看见别人吹笛子,吹的是《大海航行靠舵手》,旋律从笛管里飘出来,比我们伊哩哇啦唱出来好听多了
对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对父亲说,爸爸,给我买一支笛子吧
父亲没钱,可他不说他没钱,他说,买那个干什么,吹饿了照样要吃饭
我感觉这话不对,可不知道错在哪儿
没办法,自力更生吧
砍了一根竹子,取最长的那一节用烧红的铁丝钻孔,用镰刀尖把孔扩大,没用多长时间就把笛子做好了
笛膜是竹子里破出来的竹膜,用口水把它粘上去,一吹,“呜”,叫了!那个高兴劲,比爸爸答应买一支还大
不知道怎么吹,依样学样,见别人指头轮换“按眼眼”,我也这个指头下去,那个指头上来,吹出来的是“喝啰啦、喝啰啦”
这天不管干什么事,我都拿着这根“笛子”,“喝啰啦、啦啰喝、啰喝啦,”就这么吹
我妈说,别吹了,把我耳朵都闹麻了
爸爸说,你这是叫花子吹瓦乌
我没见过“瓦乌”,但猜得出是叫花子吹着讨饭的东西
他们说这些没能打击我的兴致,从小就很少听到什么表扬,对讽刺打击已经“皮”了
第二天,我把笛子带到学校去炫耀:你们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笛子!哈,那么多人围着我,我吹“喝啰啦”给他们听,他们羡慕得要死
谁和我关系好,我就给他吹
有一个姓罗的同学,我和他关系最好,他只能吹出一个音:喝、喝
怕别人追他,他边吹边跑
上课的时候,我取书不小心把笛子带出来,掉了,刚弯腰捡到手里,这位姓罗的同学却向老师报告,说我上课吹笛子
老师把笛子没收了
这事对我谈不上什么打击,但至今我也没得出结论,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27、杀鸡给猴看 《官场现形记》有一句话:俗话说得好,叫做“杀鸡骇猴”
拿鸡子宰了,那猴儿自然害怕
“杀鸡吓猴”或者“杀鸡给猴看”的意思谁都明白,可在我老家,还真有杀鸡给猴看的事
那是生产队的时候
靠河边的玉米地经常被林子里窜出的猴子侵扰
没有化肥,庄稼种得本来就不好,再让猴子轮番糟蹋,秋收的时候就所剩无几
每隔三五年,生产队就要请猎人收拾一次猴子
地里的庄稼收割后,这人在林边搭建一间结实的小房子,里面吊着玉米棒子
猴王派出小猴经过几次试探,没发现什么危险,就会留一半望风,一半钻进去取玉米
这时那个躲在屋顶上的人就会放下机关,将十多只猴子关在里面
猴子发起狂来,对人是不客气的,又撕又咬
这个猎人不慌不忙,杀了一只鸡丢到猴子们中间
里面一只老猴子见了,静默了一会,流着眼泪,抓起身边的小猴子,一只一只地递给猎人
猎人用绳子把它们一一拴在柱子上
原以为杀鸡给猴看是一句俗语,没料到民间却有其事
再读到类似的俗语时,不禁有些心惊
28、三个非正常死亡的同龄人 某天午休,突然想起这三个人,再也不能入睡
一个叫小群,与我家相距不到80米,我和她哥哥是同班同学,和她却很少讲话
她是个泼辣的女孩,十来岁的时候,敢脱得光溜溜的和男孩在水塘里洗澡
她死的时候14岁
那年村里老鼠特别多,可以说遍地都是(我写了好几篇和老鼠有关的小说,和当时留下的深刻印象不无关系),玉米几乎颗粒无收,老鼠窜上玉米棵子,和玉米棒子一样长,玉米地里哗啦响,一夜功夫,还没干浆的玉米就被啃光了
到秋播秋的时候,不少人染上鼠疫,当时不叫鼠疫,叫钩端螺旋体细菌
小群染上这种病菌,乡卫生院的医生以为她是重感冒,给她输青霉素,当天晚上就死了
后来才知道,这种病输青霉素只会加快其死亡
其时我在上高中,住校,周末回到家,才知道小群死了
我记忆里有两样东西抹不去,她圆乎乎的脸,和一件蓝灰色的西装
这件衣服的颜色和式样都只适合四五十岁的女人穿,不知她妈为什么要给她做这样一件衣服
另一个叫有林
有林总是笑嘻嘻的,爱串门
十来岁的时候,脚被刺锥了,化脓了,走路一踮一踮的
后来脓干了,伤口愈合了,仍然一踮一踮的
走到别人家,见别人推磨,他立即笑嘻嘻地加入进去,和别人一起推
在家里他很懒,可推磨却是他最喜欢干的活
当时,老家没有电磨,磨玉米和小麦都用大石磨
因为主食是玉米,所以最多隔一天就要推磨,差不多可以说,村子里天天都有人推磨
大磨两三百斤,力气小了推不动
平时都说有林是个懒汉,可推磨的时候见到他,没有谁不欢迎
大磨推起来,提前脚踮后脚,一提一踮大磨转一圈,磨五十斤玉米,这个动作要重复上千次
这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有林的脚有毛病
有林十六岁那年,吵着要去打工,他妈舍不得钱给他做路费,他睹气喝一瓶农药,难受得又哭又叫,痛得在地上打滚,咽气的时候,屎和尿都出来了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妈的声音
那天,他妈走在村子的大路上,用响亮的声音说:那个挨刀砍脑壳的呀,哪个晓得他真喝呀
似在申辩,似在后悔,似在悲泣
又好像都不是,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有林的爹早死了,他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
第三个是我的同学,名叫黄维忠
长得胖乎乎的,个子比其他同学高,力气大,人很随和,我们叫他黄团长
初三下半学期,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黄维忠不参加中考了,要去当兵
我当时只有14岁,而他应该有18岁了
在乡下,同学之间相差五六岁挺正常
老师说他学习不好,当兵也许是最佳选择,提前给他办了张哔业证书
三个月后,我坐在另一所中学高一(2)班教室里,听说黄维忠牺牲了
据说当时叫他打肩扛式火箭炮,他瞄了半天,犹豫不绝,敌人一炮打来,把他炸飞了
我无法忘记的是他厚厚的下嘴唇,他的下嘴唇不仅厚,还往下翻,因此让人觉得他不怎么精明
现在,我已经三十八岁,但我并没有比他们多活了二十多年而感到庆幸,也没有因为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而觉得辛酸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怀念他们,仿佛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早逝给我的记忆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死亡,是生命本身最骄傲的一件事